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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原文刊在宇宙光2009年3月號)

From 小恩點兩歲生日
我和Charles結婚多年,一直無法如願懷孕。
結婚的頭兩年,倒是沒有太在意,總覺得還年輕慢慢來吧!但順其自然並調養身體一段時間後,仍沒懷孕,讓我們開始有些擔憂,便決定去做些檢查。

晴天霹靂的檢查結果
還記得那是婚後的第二年,檢查結果如同晴天霹靂,Charles的精子竟然形狀不正常的比例偏高,醫生說這問題的原因不明,也尚無治療方法,再加上我幾年前就已經診斷出有多囊性卵巢症候群(PCOS),醫生說在夫妻雙方都有問題的情況下,懷孕的機率大大減低。不過他還是安慰我們,並非全無希望。
從那時開始,我們陸陸續續嘗試了一些比較簡單的方法,像是吃排卵藥和中藥,但都未見成功。我們都尚在讀博士班,經濟狀況不穩定,未來前途也不確定,便僅止於如此初步的治療。之後約有整整三年的時間,我的心情在期待、失望的循環中上上下下,痛苦不堪。
同時期,身邊的朋友們陸陸續續順利懷孕生子,對於很喜歡小孩的我們,每一次聽到朋友的好消息,都是一次信心的考—為什麼對很多夫妻而言很自然的事,在我們身上卻是這麼的很困難?有時我會很失落,有時甚至會埋怨上帝:為什麼不賜給我小孩?很多不愛小孩的人都生得出來,為什麼我這麼有誠意卻不行?!我更無法忍受某些人那種「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中」的洋洋得意,因此心裏憤恨不平,覺得這真是一個不公平的世界!
當我讀到聖經<創世紀>亞伯拉罕的妻子撒萊,和<撒母耳記>撒母耳的母親哈拿的故事時,感到很大的鼓勵和安慰,卻也有不小的困惑:上帝究竟對我有沒有像給撒萊和哈拿那般明確的應許呢?所以我一直不太敢迫切祈求,深怕萬一最後希望落空,自己會對上帝失望。

放棄慾望,得到釋放
幾經挫折之後,我仔細思考生小孩的事和自己的動機,發現這件事已經變成一種「慾望 (lust)」。當我認清這個事實,生不生小孩竟然就不這麼困擾我了。
大約在婚後第五年,我們決定把生小孩的事交託給上帝,先不憂慮懷孕的事,待畢業找到工作、經濟穩定後,再考慮嘗試人工受孕;若最後還是不成功也沒關係,大概就是上帝有祂的美意吧!於是,我們快快樂樂地享受甜蜜的二人世界,無拘無束地旅行,也不太擔心財務。兩人有時會一起編織美夢,討論何時開始嘗試人工受孕比較恰當,幾歲之後還沒小孩就去領養,要領養哪裡的孩子。
當我決定相信一切安排都有上帝的美意時,竟然有種「還好沒有很容易懷孕」的慶幸。因為若當初很容易就懷孕,依我的個性,一定不會好好珍惜,而是埋怨東埋怨西的,還不如經過等待後,嘗其甜美而誠心地感恩。此外,我是個希望掌握一切的人,但不孕這件事讓我看見自己的驕傲和無知,人不能掌控的事實在太多了,還不如謙卑下來順服上帝的帶領。我也了解到 耶和華不是可以讓人操縱的神,不是我求祂什麼,祂就得給我什麼,但我卻可以放心,祂給我的絕對比我以為好的再好上千百倍!上帝的作為真得很奇妙,透過這麼糟糕的事--看似咒詛的不孕--讓我我對上帝的屬性(attributes)更加理解,更多認識上帝,學會信靠順服(trust & obey),也學會在試煉中更親近上帝。上帝真是化咒詛為祝福的神!
決定交托給上帝之後,雖然偶爾還會有小小的失望,但因著心態的轉變,我不再憤恨埋怨,也不再灰心失望。我不再像以前那樣沒有定見,搖搖擺擺。惡意的責難,我置之不理;善意的建議或勸導,我誠心地謝謝她們。我相信 神一定會給我們小孩,只是不見得是我們預期的方式罷了,但祂必有最美好的安排和帶領。我也常常提醒自己要把小孩的事好好地放在禱告中:親愛的主,祢的軛是容易的,祢的擔子是輕省的。我願意把這件事完全交託在祢手上,請幫助我信靠祢的大能, 順服祢的帶領。阿們!

聖誕節的奇蹟
婚後七年,Charles獲得加州州立大學奇科(Chico)分校的教職。基於夫妻不適宜長期分離的原則,八月份我們一起從北卡搬到加州,展開新生活。搬到Chico後,我們考慮到現在終於有了比較穩定的收入,保險也不錯,年紀也不小,開始試試看人工受孕吧!若過了35歲都沒有成功,上帝的心意應該就是讓我們去領養吧!透過家庭醫師的轉介,我們去拜訪據說是這小地方唯一的一位不孕症醫師。本來想要早一點去看醫生的,但因為十二月中要去德州開會,結果延到 12/14 才去。那天去的時候有點手忙腳亂,因為前一天才從德州回來,有些疲倦,健康檢查報告也差點找不到, 匆匆忙忙地到了診所,醫生卻接生小孩去了,可能會晚一點回來。本來不大想等了,想說改時間去喝咖啡吧!但又想說時間一改就變成明年了,反正現在沒什麼事,等就等吧!
忘了等多久,終於見到醫生。這個醫生問診還蠻仔細的,他先看看啟宏的健康檢查報告,表示雖然他的精子形狀不正常比例尚未達到標準值,但是他精子的數量和活動力都很高,所以應該還是能生育的(fertile)。輪到我時,他問了一些我曾做過的檢查和治療後,決定先幫我用陰道超音波檢查,看看我的卵巢和多囊性卵巢的情形有多嚴重,然後再考慮做人工受孕(IUI)。
一開始,螢幕上什麼都看不清楚,後來醫生和護士呵呵笑了起來,我們倆那時都有點惱怒,覺得他們真是不正經啊!醫生看出我們的心思,便叫護士把燈關起來,問我們說有沒有看到螢幕上的一個小黑點?我回說有啊 (還滿明顯的), 他問我們說知不知道那是什麼?我嘴上說不知道,心理想,難不成是胚胎啊?醫生還賣關子說:「在我行醫多年的經驗裏,這小黑點只有一種可能--那就是懷孕啦!」那時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,轉頭問Charles,他很興奮地點頭說沒錯!
那時腦中一片空白,有種不可置信的感覺。我們嘗試懷孕那麼多年了都沒成功,而且已經一段時間沒太努力了,沒想說懷孕就懷孕,而且是在這種情況下發現。上帝真是奇妙和幽默啊!
感謝上帝在我們生命中掌權,在最恰當的時機為我們安排最完美的計畫,真的是超乎我們所求所想!後來,我們決定稱這個小寶貝為「小恩點」,因為第一次見到他時是個小黑點,也因為是從上帝而來的恩典。對我們而言,這真是發生在我們身上最難忘的的聖誕奇蹟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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